零生

雖知無用,雙眸難轉。
熱腸掛住,冷眼看穿。

[HPSS] 炼狱



他承认他一瞬间内感到了些许眩晕,但不是因为波特的亲吻——绝对不是。

只是因为波特的手掌正好压在他的颈动脉上,刻着掌纹的烙铁刺穿他的脖颈,将滞留的血液都燎干,嵌在血管和五指的缝隙里。他感到波特的心跳从那指尖的触感中强硬地压进他的头骨,向自己的颅内吹进一股滚烫而湿润的雾,一切朦胧难明,却如一场刻骨的折磨,在他的脊椎里磨锉着骨髓。

波特的嘴唇上荡着半缕百合花瓣凋零时生冷刺鼻的味道,但是依然柔软而温暖,像是果断地将娇艳的过往一手挥开。他想起分离水仙根时自顾自砸在操作台上的花瓣,可是他偏要留下遗憾的根,将它们风干、磨碎、碾粉,配上艾草——他在波特嘴唇上尝到如出一辙的,生死水的味道。

波特的手指轻轻挂在他的发绺和耳垂上,他任凭自己被那针刺一般的麻木一股股撕裂,再被颤抖所打碎。它们在他的皮肤上滑动着,居然如此温柔,几乎如情人一般珍惜着拈住他的皮肉。他从未放任自己,但却看到一具枯瘦的躯体被残缺的灵魂哽住,无法呼吸。


不——不行——我绝不允许——

他猛地把波特推开,感到喉咙里有一个风箱在呼哧鸣响,泪水从呜咽中蒙住他的眼睛,狠狠地摇晃着他的头脑,撞出一片眩晕的凹槽,一双绿色的眼睛在他身体里打着摆,模糊不清。

他看到波特张了张嘴,又突然把所有声音都咬了回去。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株哭叫的曼德拉草割破咽喉,只等着被嶙峋几条肋骨勒死,绞吊,曝尸荒野。

他大力甩过头,趁那心脏被烈日风干之前将它藏回大脑封闭术的高墙后。他逼着自己颤颤巍巍地抽起一口气,那心脏还要涌到他喉眼里,他把它硬生生摁下去,淹死,掐碎——他猛然回神,那泪水仍在眼眶里灼烧着。


那呼吸还没凉透。他没有回头。


他逼着自己走开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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